“今夜月明人尽望，不知秋思落谁家。”“万里无云镜九州，最团圆夜是中秋。”当中秋邂逅国庆，圆月当空，举国欢庆，突发念想：整理一下古诗词中关于“牙与齿”的描述。中国是诗歌王国，自诗经以降，历代诗词歌赋灿若星汉，其中尤以唐宋诗词为盛。牙齿是人类体容貌美得重要载体，是受到病伤后最容易引发感慨的身体部位，也是诗人们借以褒贬社会众生的题材。
众多的诗词反映了人们对待牙病的态度，或无奈、被动、叹息、感伤，或积极、坚强、豁达、坦荡或抗争。古代文人细致入微的笔触，给我们呈现了逼真翔实的疾病症状以及发展过程，宛若触手可及。如陆游诗中，从“龋齿虽小疾”到“头痛涔涔齿动摇”到“齿摇徐自定”到“当堕未堕齿难留”到“牙齿漂浮欲半空”，再到“三齿堕矣吾生休”!诗人的“牙痛史”就是完整的“诗词病例”。再到白居易的“老去齿衰嫌橘触”、“头痛牙齿三日卧”，牙齿对酸食的敏感，牙髓发炎时的放散性疼痛和三日的病程都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惜时感怀与牙。暮齿在唐宋诗词中经常出现。王维在《叹白发》中写道：“宿昔朱颜成暮齿，须臾白发变垂髫”。诗圣杜甫《写怀二首其一》中的“朝班及暮齿，日给还脱栗”，《雨》中的“杖策可入舟，送此齿发暮”，《上水遣怀》中的“孤舟乱春华，暮齿依蒲柳”，《立秋雨院中作》中的“穷途愧知己，暮齿借前筹”。白居易《戒药》中的“早夭羡中年，中年羡暮齿。暮齿又贪生，服食求不死”，《有感三首之一》中的“穷贱当壮年，富荣临暮齿”，《把酒》中的“试数班行中，几人及暮齿？”，《哭刘尚书梦得二首》中的“夜台暮齿期非远，但问前头相见无？”，《渐老》中的“今朝复明日，不觉年齿暮”，《新岁赠梦得》中的“暮齿忽将及，同心私自怜”。
韦应物也有“栖身齿多暮，息心君独少”，方干也有“暮齿甘衰谢，逢人惜离别”，“古贤暮齿方如此，多笑愚儒鬓未斑”两句。吴融《和杨侍郎》中有“烟霄惭暮齿，麋鹿愧初心”。韩愈也有“暮齿良多感，无事涕垂颐”之句，王安石在《送赞善张轩民西归》则写道“百忧生暮齿，一笑隔沧波”，还有《次韵酬龚深甫二首》中的“芳辰一笑真难值，暮齿相思岂久堪”，表达对人生忧虑的看法。文天祥也留下“北风吹蒹葭，送此齿发暮”的名句，表达对时光流逝，人生易老的感慨。
耆齿和耄齿是老人的意思。《南齐书▪明帝纪》：“日者百司耆齿，许以自陈。”明代的何景明有《还自别业》诗：“成人匪故识，耆齿日凋丧。”陆游《道室杂咏》中的“放翁耆齿犹朱颜，一物不留方寸间”，《陌上》“天将耆齿偿贫悴，身坐虚名掇谤伤”，《书南堂壁》中的：“耆齿犹须几，羸然敢自期”，《书日用事》中的“耄齿尤当勉，常忧寸晷移”，这些诗都表明诗人虽是耄耋老者，仍发愤图强。
稚齿亦作穉齿，指年少，少年、儿童。《列子▪杨朱》“穆之后庭，比房数十，皆择稚齿婑媠者以盈之。”《后汉书▪郎顗传》“子奇穉齿，化阿有声。”《北史▪隋纪下▪炀帝》“回面内向，各怀性命之图；黄发稚齿，咸兴酷毒之叹。”清代王闿运《邓太夫人锺氏墓志铭》“于时赠通奉府君讳友煊，方在穉齿，相有厚福。”元稹《杨子华画》“故人断弦心，稚齿从禽乐。”梅尧臣“穉齿喜成人，白头嗟更老。”王维《哭祖六自虚》“悯凶才稚齿，羸疾主中年”；白居易的《小童薛阳陶吹觱篥歌》“嗟尔阳陶方稚齿，下手发声已如此。”
壮齿意指青壮年。左思《杂诗》：“壮齿不恒居，岁暮常慷慨。”南朝▪宋▪宗炳《明佛论》：“又苦其半生之美盛荣乐，得志盖益何几？而壮齿不居，荣必惧辱，乐实连忧。”《隋书▪令狐熙传》：“昔在壮齿，尚不如人。况今年疾俱侵，岂可犹当重寄！”宋吴曾《能改斋漫录▪记诗》“器资诗略云：‘翁行尚壮今老矣，儿昔未生今壮齿。’”白居易诗《曲江感秋二首》中曰“荣名与壮齿，相避如朝暮。时命始欲来，年颜已先去，”《岁暮》中曰“穷阴急景坐相催，壮齿韶颜去不回”。苏轼《读仲闵诗卷，因成长句》中说“壮齿君能亲稼穑，异时我亦困耡耰”。
古诗词中关于惜时感怀的作品浩如烟海，与牙齿有关的当然也不仅限于内容包含“暮齿”“稚齿”“壮齿”等作品，纵观众多诗作，诗人们常常用牙齿来代表年龄。欧阳修《勉刘申》中有“吾子齿尚少，加勤无自轻”，《依韵和圣俞见寄》中有“吾才已愧君，子齿又先我”。苏洵《答陈公美》中有“齿发俱未老，未至衰与颓”。黄庭坚有句“乖离略十年，发白齿龃龉”。
牙齿与年龄。有关牙齿问题而感叹年岁已老的诗作很多。王安石《酬冲卿见别》：“同官同齿复同科，朋友婚姻分最多”,《致仕虞部曲江谭君挽辞》中的“岂惜埋辞追往事，齿衰才尽独伤神”。陆游《夏日》：“齿发凋零奈尔何！年光暗里易消磨”，《晚春》中的“莫因齿发悲残景，且喜柴荆是故园，齿衰才尽独伤神”。苏东坡《柏》：“当年谁所种，少长与我齿”，《与欧育等六人饮酒》中的“年来齿发老未老，此去江淮东复东”和《满江红▪和高子文春津道中》“底事年来常上马，不堪齿发行衰缺”，也都以“齿”来比拟老态。
牙美与人体美。张鷟《咏崔五嫂》中云：“奇异妍雅，貌特惊新。眉间月出疑争夜，颊上花开似斗春。细腰偏爱转，笑脸特宜嚬。真成物外奇稀物，实是人间断绝人。自然能举止，可念无方比。能令公子百重生，巧使王孙千回死。黑云裁两鬓，白雪分双齿……”读完此诗，美丽出众、活脱可爱、魅力无穷的崔五嫂形象跃然眼前。
牙美与颜面美。杜甫《城西陂泛舟》中“青蛾皓齿在楼船，横笛短箫悲远天”；《哀江头》中“明眸皓齿今何在，血污游魂归不得”。韦应物《拟古诗十二首其二》：“娟娟双青娥，微微启玉齿”。陆龟蒙《相和歌辞・陌上桑》:“皓齿还如贝色含，长眉亦似烟华贴”。黄庭坚《以右军书数种赠邱四》中“眼如霜鹘齿玉冰，拥书环坐爱窗明”等，皆是通过“眼、眉、齿”之间的相呼应的描绘来增强对象美感的。白居易《秦中吟十首:不致仕):“可怜八九十，齿坠双眸昏”句，读来有些感伤，读者一下子从对美丽年轻容貌的追想，跌入到耄耋之老的叹息! 白居易《赠鸟巢和尚诗》“空门有路不知处，头白齿黄犹念经”句，是通过牙齿和头发的变老情形来表示人老的。韩偓《赠孙仁本尊师》:“齿如冰雪发如黳，几百年来醉似泥”。苏润《答陈公美》:“齿发俱未老，未至衰与颓”句，倒是多了几分人犹年轻的宽慰、少了些伤感。
杜甫《复阴》中“君不见夔子之国杜陵翁，牙齿半落左耳聋”，说明古人注意到牙齿脱落和耳聋在机体衰老中可能的并存现象。白居易《岁暮》:“穷阴急景坐相催，壮齿韶颜去不回”，说明人年轻时“壮齿”与“韶颜”彼此的呼应关系。白居易《哭刘向书梦得二首》:“不知箭折弓何用，兼恐唇亡齿也枯”，说明了唇齿之间相互依存的功能关系。欧阳修《减字木兰花》:“樱唇玉齿，天上仙音心下事”句，则是说明了唇齿间存在的审美呼应关系。
牙齿色泽与质感美
以“皓齿”“素齿”描述牙齿洁白的诗句。
王洛宾“莫言无皓齿，时俗薄朱颜”
李白“自古妒峨眉，胡沙埋皓齿”
韦应物“艳曲呈皓齿，舞罗不堪风”
张祜“皓齿娇微发，青娥怨自生”
温庭筠“皓齿芳尘起，纤腰玉树春”
陆龟蒙“蜡齿还如贝色含，长眉亦似烟华贴”
柳永“皓齿善歌长袖舞”
苏东坡“明眸皓齿谁复见，只有丹青余泪痕”
晁补之“青娥皓齿，云鬓花面”
王安中“美容哥皓齿，齿皓哥容美”
蔡伸 “皓齿明眸矫态度”
辛弃疾“明眸皓齿，看江头，有女如云”
戴复古“欲登五候门，非皓齿细腰”
……
至于称呼“素齿”者，则只有苏东坡一人，他在《琴枕》中有“清眸作金徽，素齿为玉轸”句，显然，素齿与皓齿具有同等的审美效应
以比拟手法形容牙齿的诗句
1.以雪拟牙者 张鷟“黑云裁两鬓，白雪分双齿”，张枯“皓齿初含雪，柔枝欲断风
2.以霜拟牙者 苏东坡“巉巉玉为骨，凛凛霜人齿
3.以冰拟牙者 韩愈“君颐始生须，我齿清如冰”，杜荀鹤“冰齿味瑶轴，只应鬼神知”，苏东坡“毗陵高山锡为骨，陆子遗味泉冰齿”。
4.以玉拟牙者 韦应物“娟娟双青娥，微微启玉齿”，欧阳修“樱唇玉齿，天上仙音心下事”，苏东坡“堂中美人雪争妍，粲然一笑玉齿颊”“汝从何方来，笑齿粲如玉”，黄庭坚“佳人何时来，为天启玉齿”
5.以贝拟牙者 陆龟蒙“皓齿还如贝色含，长眉亦似烟华贴”，张仲方“方口秀眉编贝齿，了然炅炅双瞳子”。
6.以冰和雪复合比拟牙者 韩偓“齿如冰雪发如黳，几百年来醉似泥”。
7.以玉和冰复合比拟牙者 黄庭坚“眼如霜鹘齿玉冰，拥书环坐爱窗明
文人们的牙病感怀
牙酸
白居易的牙齿不好，他在《新秋早起有怀元少尹》中写道“漆匣镜明头尽白，铜瓶水冷齿先知”。《不如来饮酒七首之一》中的“齿伤朝水冷，貌苦夜霜严”。杨万里在《初夏睡起》中有“梅子留酸软齿牙，芭蕉分绿上窗纱”，《怀古堂前小梅渐开四首其三》中有：老夫官满梅应熟，齿软犹禁半点酸。《和马公弼雪》中有“髯疏也被轻轻点，齿冷犹禁细细餐”，还在《秋暑》中说“洗面凉已滋，漱齿痛仍逼”。韩偓《幽窗》 “手香江橘嫩，齿软越梅酸”。周邦彦《诉衷情》中有“出林杏子落金盘。齿软怕尝酸。可惜半残青紫，犹有小唇丹”。
陆游在《杂兴》中有“野果攒眉涩，村醪捩齿酸”。
牙痛
白居易在《病中赠南邻觅酒》中说”头痛牙疼三日卧，妻看煎药婢来扶。今朝似校抬头语，先问南邻有酒无？”苏辙有一首《次远韵齿痛)，全诗如下:元明散诸根，外与六生合。流中积缘气，虚妄无可托。敝陋少空明，妇姑相攘夺。日出暵焦牙，风来动危蘀。喜汝因病悟，或免终身著。更须诵楞严，从此脱缠缚。陆游《龋齿》“龋齿虽小疾，颇解妨食眠”，《贫病戏书》中“头痛涔涔齿动摇，医骄折简不能招”。明代诗人沈君裂《咏病齿》流传甚广：三日对书不能读，支颐摇首双闭目。半口无骨微觉肉，涎流于面下及腹。老大不好作儿哭，回声强笑吻角缩。欲设痛喻无其族，略似钝斧斫湿木。嗟乎，此牙咬菜啖豆粥，世间残颏学不熟。贵人名字呼奴仆，得毋以此消齿福，所以齿中有鬼伏？
齿落
韩愈《落齿》去年落一牙，今年落一齿。俄然落六七，落势殊未已。馀存皆动摇，尽落应始止。忆初落一时，但念豁可耻。及至落二三，始忧衰即死。每一将落时，懔懔恒在已。叉牙妨食物，颠倒怯漱水。终焉舍我落，意与崩山比。今来落既熟，见落空相似。馀存二十馀，次第知落矣。倘常岁落一，自足支两纪。如其落并空，与渐亦同指。人言齿之落，寿命理难恃。我言生有涯，长短俱死尔。人言齿之豁，左右惊谛视。我言庄周云，水雁各有喜。语讹默固好，嚼废软还美。因歌遂成诗，持用诧妻子。
白居易《齿落辞》：嗟嗟乎双齿，自吾有之尔，俾尔嚼肉咀蔬，衔杯漱水；丰吾肤革，滋吾血髓；从幼逮老，勤亦至矣。幸有辅车，非无龂齶。胡然舍我，一旦双落。齿虽无情，吾岂无情。老与齿别，齿随涕零。我老日来，尔去不回。嗟嗟乎双齿，孰谓而来哉，孰谓而去哉？齿不能言，请以意宣。为口中之物，忽乎六十馀年。昔君之壮也，血刚齿坚；今君之老矣，血衰齿寒。辅车龂齶，日削月朘。上参差而下卼臲，曾何足以少安。嘻，君其听哉：女长辞姥，臣老辞主。发衰辞头，叶枯辞树。物无细大，功成者去。君何嗟嗟，独不闻诸道经：我身非我有也，盖天地之委形；君何嗟嗟，又不闻诸佛说：是身如浮云，须臾变灭。由是而言，君何有焉？所宜委百骸而顺万化，胡为乎嗟嗟于一牙一齿之间。吾应曰：吾过矣，尔之言然。
王周《齿落词》：己卯至庚辰，仲夏晦之暮。吾齿右排上，一齿脱而去。呼吸缺吾防，咀嚼欠吾助。年龠惜不返，日驭走为蠹。唇亡得无寒，舌在从何诉。辅车宜长依，发肤可增惧。不须考前古，聊且为近喻。有如云中雨，雨散绝回顾。有如枝上叶，叶脱难再附。白发非独愁，红颜岂私驻。何必郁九回，何必牵百虑。开尊复开怀，引笔作长句。
陆游《齿落》：昔闻少陵翁，皓首惜堕齿。退之更可怜，至谓豁可耻。放翁独不然，顽顿世无比，齿摇忽脱去，取视乃大喜。譬如大木拔，岂有再安理。咀嚼浩无妨，更觉彘肩美。
吴俨《齿落》：我年六十一，已落第三齿。若更活数年，所存知有几。刚风着唇吻，利与剑戟比。岂待入腹中，而后疾病起。譬若建重门，一扉常自启。外侮窥其间，孰御而能止。又若筑长堰，隙穴不容蚁。今已决寻丈，不竭安肯已。或言死与生，其机不在此。不见张相国，齿尽乃食乳。髫龀若编贝，或有短折死。此虽释吾忧，终焉非至理。齿落竟何悲，不落亦何喜。但愿不肿痛，叫号动邻里。食物有所妨，肴核宜弃置。朝夕啖粥糜，其味固自美。出言有所妨，对客宜少语。况我之所病，正在伤烦易。忆我初落时，掩口含羞耻。只今落已惯，与不落相似。作诗记岁月，亦漫戏云尔。
诗词中的口腔保健
叩齿
白居易《晨兴》中写道：起坐兀无思，叩齿三十六。《味道》中写道：叩齿晨兴秋院静，焚香冥坐晚窗深。《晚起闲行》中写道：起来无可作，闭目时叩齿。贾岛《过杨道士居》中写道叩齿坐明月，支颐望白云。张祜《丹阳新局四十韵》中写道：观心知不二，叩齿问罗千。李咸用《临川逢陈百年》中有：强争龙虎是狂人，不保元和虚叩齿。陆游《一齿动摇似不可复留有感》中有“未害朵颐临肉俎，但妨叩齿读仙经”。
漱齿
白居易有“绿宜春濯足，净可朝漱齿”之句，张祜有“泛心何虑冷，漱齿讵忘甘”之句，包佶有“春飞雪粉如毫润，晓漱琼膏冰齿寒”之句。柳宗元说“汲井漱寒齿，清心拂尘服”。宋代诗歌中王安石《清凉寺送王彦鲁》有“莫将漱流齿，欲挂功名事”，《定林》有“漱甘凉病齿，坐旷息烦襟”；苏东坡《浣溪沙》有“清泉流齿怯初尝。吴姬三日手犹香”，《食柑》中有“清泉蔌蔌先流齿，香雾霏霏欲噀人。”《道者院池上作》中有“井好能冰齿，茶甘不上眉”，《待旦》中有“扬泉漱寒冽，激齿冰雪绕。”陆游《学道》中有“晨兴取涧水，漱齿读黄庭。”杨万里《试蜀中梁杲桐烟墨书玉板纸》“木犀煮泉漱寒齿，残滴更将添砚水。”《晨炊杜迁市煮笋》“可齑可脍最可羹，绕齿蔌蔌冰雪声。”
刷牙
南宋严用和《严氏济生方》“每日清晨以牙刷刷牙,皂角浓汁楷牙旬日数更,无一切齿疾。”
郭钰《郭恒惠牙刷得雪字》: 老气棱棱齿如铁，曾咀奸腴喷腥血。倦游十载舌空存，欲挽银河漱芳洁。南州牙刷寄来日，去腻涤烦一金直。短簪削成玳瑁轻，冰丝缀锁银騣密。朱唇皓齿娇春风，口脂面药生颜色。琼浆晓漱凝华池，玉麈昼谈洒晴雪。辅车老去长相依，馀论于君安所惜。但当置我近清流，莫遣孙郎空漱石。
山东义齿衷心祝愿您“双节快乐”，阖家幸福！
